uni_宅生

一点也不可靠

【京组友情向】关于成为友人的正确方式

对不起我又不务正业了x

突发小短篇,读书少历史不太好

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加入了很多,大概很ooc罢hhh

(:3[▓▓]意识流注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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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是三月春寒料峭的时候,京城被攻陷了。

听说当朝圣上在景山自缢殉国,北京烤鸭叹也不是恨也不是,这滋味就像面前这碗茶水一样,涩涩的。

——定不是什么好茶叶。

他这样想。

但食魂本就不该与尘世过多牵连。

所以就算瞧见外面清兵过市,他也只皱皱眉头,继而垂下头盯着茶碗里的叶尖。

 

 

 

2.

等到了五月,尽管天气是暖和了但局势却愈发不乐观,反而像是入了冬,凉透了。

北京烤鸭继而看着清兵入京。

他也寝食难安地思量过,自己应当有些什么作为,想得脑仁儿疼,甚至还揪着几个御膳房出身的食魂好一阵相谈。

食魂七嘴八舌,有的打算随创作者散了去,有的趁机入了民间,无论如何,都是对政治不大有兴趣的样子。

北京烤鸭也说不上愤懑,但被冠以“帝王”之名,让他还是比其他食魂多一些“我的国家,我的臣民”之类的概念,失了政权这样的事,他大抵还是不喜的。

“陛下这般在意,到底是对臣民还是政府?”

北京烤鸭一阵地发愣,他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又糊里糊涂,没来得及捋清楚,就又听得一句,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”

 

 

 

3.

这也是北京烤鸭一早就来到街头“微服私访”的主要原因了。

只是他毫无微服私访的自觉,与平时装束别无二致,只是取了头上那冠,于是行人瞧见无不回头多看上两眼。

向来对众人的目光习以为常,北京烤鸭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,朝着那些目光回望过去,不出意料,不少人都是收拾了东西往城外去的。

这种时候只增不减的,只有清兵了。

北京烤鸭就是在这时候遇见了驴打滚。

 

 

 

4.

这是北京烤鸭第一次,比感受到纯粹灵力更先一步,听见其朗脆的声音,少年声线叽里咕噜地说着北京烤鸭听不懂的满语,与身旁着同类衣饰的人相谈甚欢。

说来也是了,自打清兵入京后,城内异域食魂确实跟来许多。

对方好像也感受到陌生的灵力,带着满是诧异的表情,看向北京烤鸭。

嘴里没了声儿,这么望着他几秒。

北京烤鸭被看得疑惑,自己像是个暴君吗?怎么他神色如此拘谨,不敢……

不对,瞧倒是一直瞧着他了。

这点小小的勇气,北京烤鸭正要在心里给予赞许,没想到对方接着就扭头往小巷里跑去,一溜烟没了影。

 

 

 

5.

“你们说,朕看上去像是个暴君吗?”

北京烤鸭扛着战旗,凶神恶煞,目光炯炯,却毫无恶意地问自己的群臣。

 

 

 

6.

不时去街上转一转,朝着那吃食琳琅的小巷里钻进去,一股澄澈的灵力就能扑面而来。 

但若是循着方向追过去,不了多会儿就跟丢了。

这是第几次了。

北京烤鸭又好气又好笑。

反反复复,他也没了兴趣,渐渐地不再去寻那个食魂。

帝王的他日理万机,一忙起来也就如此抛之脑后了。

日子就像是溪水里的桃瓣,身不由己地被裹挟着向前,一转眼就猝不及防地迈入冬天。 

 

 

  

7.

北京烤鸭把笔往桌上一搁,两只凉透的手相互搓了搓。

定是因为那窗户大敞的原因,寒意隐隐地一直往燃了炭火的屋内钻。

他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两圈,还是决定过去关上窗户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“咦?”

窗外下雪了。

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,看见院子里被白雪悉数盖住的景象,北京烤鸭想起了一年前的景山,整座山也是被白雪厚厚盖了几层。 

那时候他被宫里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,正溜出来在城门上散步。

最后一次从这地方看景山,他也从来没想过,这被雪埋葬的景山,也埋葬了他身后那宫里的帝王。

 

  

  

8.

北京烤鸭已然忘了要关窗。

也不全然是因为睹物思人。

他微微张嘴,眼睛睁圆,以一副比平日里更加孩子气的表情,与贴墙躲在窗户下的人四目相对。

北京烤鸭看见对方那“意料之外,大事不好,不知所措”的样子,僵住身子顶着头上的积雪一动也不敢动,忽的玩心大起。

他俯身趴在窗沿上,伸手抓住对方脑袋后面长长的发辫,悠悠开口。

“来人呐,有刺——”

“咚!”

经常翻墙打鸟的少年就是这样行动快过大脑。

他抬手把北京烤鸭最后一个字捂在嘴里,踩着窗沿欺身而上将帝王摁进屋子里。

反手关上了窗。

随着北京烤鸭被他捂着嘴压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, 这下,少年终于坐实了“刺客 ”的身份。

 

 

  

9.

“刺客少年”此刻,正耷拉着脑袋跪在北京烤鸭的书桌旁边。

而“帝王”的北京烤鸭则端坐在椅子上,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方才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后脑勺。

“你有何目的,如实招来。”

“我,我……”

“刺客少年”难以启齿,他嘟囔了两句满语,眼睛瞥向那扇窗。

于是北京烤鸭耐着性子,换了个他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。

“朕看上去,像是个暴君吗?”

回应他的是对方摇得像拨浪鼓的头,末了眨眨眼,望着他认真地说了一句,“你,你很好看。”

愣了两秒,北京烤鸭大笑起来。

 

 

 

10.

这时候的“刺客少年”叫做豆面糕。

他报上名字的时候还因为北京烤鸭总是“刺客少年,刺客少年”地叫他,而气得辫子都要翘起来。

“我可是满族的猎手!”

他用还有些蹩脚的汉语气呼呼的说,仿佛“刺客”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相当受辱。

“好,好,那朕就唤你豆面糕。”

北京烤鸭吐出这个三个字的时候,柔软的发音仿佛在他舌尖绕了个圈就溜走,他有些不舍地又在心里念了一边这个名字。

软乎乎,甜丝丝的,是这个食魂本魂了。

 

 

 

11.

北京烤鸭对豆面糕如此认知的时候,他还并没有见过这种食物。

但当豆面糕从小吃摊转过身来,把手里纸裹的几块豆面糕献宝似的举到北京烤鸭面前时,“果然如此”的念头一闪而过。

北京烤鸭抬起头,视线停留在少年脸上的时间比手上长了几倍。

他看见那红色羽毛的耳坠藏在碎发里摇摇晃晃。

“喏,尝尝?”

这样的声音传入北京烤鸭耳中,他才回过神,捻起一块沾满黄豆粉的软糯点心。

 

 

 

12.

“其实,我,我一开始没打算躲着你的。”

豆面糕把吃完点心的薄纸揉作一团在手里无聊地抛着,和北京烤鸭一道,倚在什刹海的桥旁看人来人往。

“但是那时候,不会说汉语……”

北京烤鸭循着少年渐小的声音望过去,“朕”字出口还没想好下文,少年嘀嘀咕咕的声音又响起来。

“而且,时机也不太好……”

北京烤鸭想了半天才明白对方所说的“时机”,继而想起自己寝食难安的那段日子,想起景山,一时间没了言语。

 

 

 

13.

那这次是为什么?

也没问出口。

 

 

 

14.

除夕夜里鞭炮响个不停。

噼里啪啦,噼里啪啦。

但是声儿再大,也不至于和有人上房揭瓦的声音混淆。

北京烤鸭从瓦片挪动的时候,嘴角就忍不住扬起来。

但依旧以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,等到豆面糕从屋顶探出头来叫他的时候,北京烤鸭才故作慌张,道,“有刺客!”

“哎…哎!你别叫!”

豆面糕慌慌张张地跳下来,拉着他使劲嘘声,“你那群鸭子太烦人了,我好不容易才躲开的!”

北京烤鸭好一阵捧腹。

笑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,“那是朕的臣民,不得无礼。”

豆面糕手足无措,抓耳挠腮。

“而且,你我已经是友人了,从正门进来也无妨。”

但是北京烤鸭认为理所当然地事情,豆面糕却似乎难以接受。

他有些固执地摇摇头,耳坠晃出两声脆响。 

“现在还不是。”

作为帝王的北京烤鸭似乎没被这样忤逆过,他皱皱眉,但也说不上生气。

毕竟经这么一提醒,北京烤鸭再次模糊的意识到两人的立场。

“不过,也快了。”

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开心。

北京烤鸭望向那带着虎牙的笑意,虽然没太明白言下之意,心情却跟着莫名轻松了一些。

豆面糕继而笑嘻嘻地拉住北京烤鸭,邀他出门。

 

 

 

15.

豆面糕是没想到过,北京烤鸭决定了一件事的时候,那气势真就是帝王本王了。

他出门的时候算盘打得噼啪响,为了邀请北京烤鸭去他的四合院屋顶看烟花,还把瓦片细细清理了一遍。

但是现在他被摁在烤鸭店的座位上,愣是不敢挪窝。

更别说面前还置着一大碗酒了。

豆面糕从未喝过酒。

 

 

 

16.

真的,真没喝过。

但他见过不少喝醉酒的友人。

给他留下了“酒简直是危险品”的深刻印象。

连带着此刻端着酒碗,笑声爽朗的北京烤鸭,在豆面糕眼里也变得危险起来。

“愣着做什么?”,约莫是第一次有人被“帝王”赐酒了还如此怠慢,他不由得放下酒碗一阵盘问。

豆面糕眼神飘忽,心虚不已的样子被北京烤鸭尽收眼底,又惹出好一阵笑,末了,他往前凑了凑身,道,“你不会是没喝过酒吧?”

少年脸颊飞快擦上一丝果红,“自,自然喝过!不就是酒嘛,想当年……”

“想当年?”

豆面糕支支吾吾却再也说不出话。

他一下子端起酒碗,酒香随即扑面而来,熏得他像是有几分醉了一样豪迈道,“喝就喝!”

 

 

 

17.

果不其然,下一秒少年就被呛得眼圈发红,捂着嘴却还是连酒液也咳出来。

北京烤鸭哈哈地笑着,拍了拍豆面糕的背,“气势不错。”

接下来是伏在桌面上的一阵咳嗽。

当豆面糕带着湿润水色的眼睛悄悄挑起,这样偷瞄那位帝王的时候,旁侧窗外炸起了新一轮的烟花。

这是跨过年去的第一束烟花。

在响彻夜空的轰鸣声里,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,像是各怀心事一样。

北京烤鸭眯眼望着炸作五颜六色的星光,豆面糕则盯着前者,目不转睛。

 

 

 

18.

时局变化,政权交移。

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却过着与去年同样的节日,守着同样的习俗,放着同样的烟花。

北京烤鸭忽然这样淡淡地想到。

若是这样算来,他们食魂也该归于“同样”之中。

他觉得眼前一阵明朗,却又钝钝地迷惑。

 

 

 

19.

豆面糕与北京烤鸭在外面逗留到后半夜,穿过琳琅街市和灯影摇曳的小巷。

随着孩子们一同喧闹的红灯笼,豆面糕也掏了两钱买一个,颇为欢喜地提在手里摇摇晃晃。

直到他听见北京烤鸭冷不丁说了句,“喝了朕的酒,你我就是君臣了。”

吓得他手一抖,灯笼就要掉在地上。

他战战兢兢地看过去,北京烤鸭只是毫无自觉地捏着下巴笑着,“这是规矩,虽然你从异域过来,不过入乡随俗可是基本礼仪。”

豆面糕第二次在北京烤鸭面前把头摇作拨浪鼓。

他这样极力否认一件事,就和否认友人的关系一样固执,一天之中被连着拒绝两次,北京烤鸭也有些不悦了。

笑脸一下子垮下来,但是声音里的委屈却比生气多几分,“你……不愿与朕有关系吗?”

豆面糕垂着头,将表情藏在阴影里。

他没有出声否认。

 

 

 

20.

两个人无言地站在路中央自然是挡道的,远处又推推搡搡跑来几个孩童,丝毫不懂气氛地将他们往路边挤了挤,手里攥着小小的钱币,约莫是刚拿到的压岁钱。

豆面糕把灯笼提高了些,柔和的灯光将两人脸上的阴霾驱散开。

当他下决心一样准备开口时 ,孩童更加不懂气氛地用稚稚的声音嚷起来。

“我要一个驴打滚儿!”

“我也要我也要!”

  

 

 

20.

豆面糕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去,看见那被称作“驴打滚”的东西是无与伦比的眼熟。

土生土长的孩子们用京腔嚷着“驴打滚儿驴打滚儿”,这么好一阵之后,豆面糕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
现在的话,时机刚好吧。

他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地嘀咕。

这还有些蹩脚的汉语一定是自己了,这么想着,他又露出那样带着虎牙的笑。

然后他牵起北京烤鸭的手。

“现在我有资格与你做友人了,”,笑成缝的眼里藏着两丝狡黠,“你说的,入乡随俗。”

 

 

 

21.

大概也明白了对方是在与自己闹别扭,北京烤鸭无奈却又开心得想笑,因为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也终于豁然开朗。

于是他把答案说了出来。

“毕竟我们食魂就是如此,正是因为有时代变迁与人间百态,才有如今的我们。”

“你本可不必如此在意。”

“……朕亦是。”

 

 

 

22.

豆面糕觉得自己脸上烫烫的,或许是灯笼离得太近了。

他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随即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。

对方也困惑过啊——

哑然地张嘴,但没说出口。

 

 

 

23.

天空里又响起烟花炸开的轰鸣。

只是现在听来,比起沉闷,更多几分释然与豁达了。
  
  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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